云冈佛眼回归之旅

人们来到云冈大佛前，看到有的佛像双眼炯炯有神，明亮而又睿智，而不少佛像的眼部仅剩下一个圆形的深坑，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北魏造佛并没有眼珠，几乎所有现存云冈佛像的黑色眼球都是在辽金时期镶嵌上去的，距今也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

云冈石窟博物馆藏有一枚陶眼，呈圆锥体，粗端直径11.5厘米，高14.4厘米，由细腻的胎土烧制而成，粗端凸出呈球面，表层涂有厚重的黑釉，其余周身呈现出暗黄橙色。

这是石窟中佛像失落的一只眼球，球体上有烧制时留下的近圆形凹坑状疤痕，当时眼球被嵌入佛眼时，这个位置可能也被利用作为粘接眼球的一个固定点。

这枚陶眼，20世纪30年代流失海外，80年代中期，它的收藏者、原美国纳尔逊博物馆史克门先生捐赠给中国，使其漂泊50多年后重归故地。

1930年，毕业于哈佛大学的史克门来中国留学深造，闻得大同云冈具有精美的佛教艺术，于1932年夏天来到了石窟，他惊奇地发现，此座佛教寺院更像是一座记录东西方多元文化融会贯通的艺术圣殿，他徜徉在石窟群中久久不愿离去。来到石窟前的乡村街市，当地村民拿了一个仿雕佛头兜售，研究中国艺术的史克门一眼就看出来是赝品。突然，他被一枚陶制的佛眼深深吸引，仔细辨识后确认，这就是云冈佛眼，便果断地用一块大洋买了下来。自此，这枚来自于云冈石窟的陶制佛眼便成为史克门收藏的重要中国艺术品之一。

史克门回到美国后，虽然陆续将自己收藏的多达上千件中国艺术品捐给了自己供职的纳尔逊博物馆，但独独这枚云冈佛眼一直保存到他退休。

史克门看到过旧中国的积贫积弱，也看到了新中国的由弱到强，他意识到，如今的中国不同以往了，其民族的独立、人民的自信，令世界瞩目。他想，自己保存了半个多世纪之久的云冈佛眼，在这个时候也该回到它的东方故土了。

于是，1977年，史克门托人将佛眼及一纸说明转交给了考古学家宿白先生。1985年7月19日，云冈石窟保管所副所长解廷凡赴京护送佛像陶眼回归云冈。如今，这枚陶眼静静地躺在云冈石窟博物馆的展柜中。

近年来，流失海外的文物回归中国现象越来越多。2014年，美籍华人陈哲敬将一件流失海外的云冈半身像捐赠回国，现收藏于国家博物馆；2016年、2018年，美国费利尔艺术博物馆教授王纯杰夫妇先后将流失海外的云冈石窟菩萨头像及第7窟鲜卑装天王头像捐赠给山西。不久前，爱国人士张荣先生捐赠的天龙山石窟第8窟佛首亦回归故里。

从1949年至今，70多年来，共有15万余件流失文物回归中国，近年来，20余件海外流失文物回归山西。这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进程。我们相信，随着国家的不断进步强大，一定会有越来越多漂泊在海外的文物能够返回祖国。

责任编辑：邵怡焓